UUU@123 发表于 2025-5-19 10:57:51

我,當備胎女友就可以 (第五卷 4.5-5)

第4•5話 重逢「喂──────!」濱波大吼出聲。「結果還不是被發現了嗎──────!」這是下午,在大學的學生餐廳里發生的事。濱波的聲音大到杯子裡的水都在震動。「不,畢竟被看到學生證的人是濱波。」而且在那次約會之後,遠野聯絡了假扮成小美由紀的濱波。最後她在遠野的壓力下屈服了。「最後全部招供的人也是濱波嘛~」「咦?是我的錯嗎?意思是錯在我身上嗎?」「不是嗎?」「當然不是啊────────!」確實如此,濱波只是又被牽連了而已。「就是因為桐島學長老是搞些像是假女友之類的小聰明,事情才會變成這樣!真是學不乖!桐島學長的計畫完全就是在裝神弄鬼!絕對會失敗的!」「話說回來──」濱波繼續說著。「遠野小姐這不是對桐島學長喜歡得一塌糊塗嗎!」「是這樣嗎?」「就是這樣!」在被迫說出一切的時候,濱波有了相當可怕的回憶。遠野是個偶爾會訴諸武力的頑皮女孩。「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吧!學長原本是說覺得女性朋友對自己有好感,所以要我營造出有女朋友的感覺才對吧!」我的確是這麼拜託濱波的。希望透過表示自己有女友,讓戀愛有所進展前平穩地讓對方放棄。「不,我的想法也是『騙人的吧!』喔?但是,她是真心的,充滿少女情懷地喜歡學長呢。而且!這種『喜歡』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對吧?」沒錯。我跟遠野的第一次交談──那並不是在升上大二的四月,那場讓遠野成為獎品的麻將對決之後。而是在一年級的冬天。在被福田拯救之前,我還像個魚乾一樣在公寓房間裡被圍成一圈的書堆包圍時,發生了一件事情,讓我察覺了遠野對我有好感。「你當時就謊稱自己有女友了嗎?」「是啊。」那時為了不讓她對我有那種想法,我只想隨便編個名字說自己有女朋友,想跟戀愛的種種保持距離。而當遠野問起女友的名字時,我脫口說出了「橘──」。或許是高中時的記憶閃過腦海。自從文化祭之後,每當有人問起,我都是這麼回答的。但我沒能說出那個名字,連忙改口說成了「橘美由紀」。「用實際存在的人物真是太好了呢,畢竟在謊言中加入一些真話,就會增加真實感。」「說是高中生也很不錯。只要說是全寄宿制學校管理很嚴格,就能當作見不到面的藉口。」但是,這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。知道福田也喜歡遠野之後,就更有必要積極地讓遠野放棄對我的好感。另外,因為我們五人變得經常聚在一起,導致我明明宣稱有女朋友,身邊卻完全沒有女朋友氣息的事情有可能會被發現。於是我想到了讓遠野和我的女友見面的計畫。由於遠野是個好女孩,只要一起出去就一定能和對方處得很好,因此能夠預見她會認為不能喜歡上跟自己感情融洽女孩子的男友,努力斬斷對我的感情。問題在於橘美由紀是個只有名字的女友,我跟她本人也沒有聯絡。但很幸運的是,沒有人知道橘美由紀的長相,因此能夠找替身,我也有候選對象。對方是我的熟人,而且遠野他們不認識她,是個就算假扮高中生也很自然,外表不怎麼成熟的女孩子。「換句話說,就是濱波。」「可惡~!」濱波不甘心地拍了桌子。我在升上大二時,注意到一個熟悉的女孩子在大學的校園裡走動。她跟我一樣進入了京都的大學就讀。我本來沒打算跟對方搭話,這是因為我高中時多少給對方添了點麻煩。但是事到如今也沒辦法,於是我找了個好時機,對走在路上的濱波說了聲「嗨」並輕拍了她的肩膀。「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」相隔多時的重逢,濱波顯得非常感動。「不過,沒必要這麼吃驚吧。」我平時就是用這種打扮大搖大擺地在大學的校園裡走著。「我以為你已經發現我跟你讀同一所大學了說。」「誰會發現啊!要是面前有個穿簡便和服的怪人走過來,正常人都會為了不對上眼別開視線的!」濱波當時全力拒絕了我的請求。但是當我說出自己不想和任何人談戀愛之後,她露出了有些嚴肅的表情,並表示如果是這樣的話,她願意試著扮演趕走女性的角色。雖然福田有可能發現濱波也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,但並沒發生這種事。只要能夠騙過遠野就行了。四人約會的時候,濱波用時尚的古著系服裝打扮自己,遠野不停地稱讚她很可愛。遠野大概覺得她是個沒錢的高中生,透過古著搭配穿衣風格來體現時髦感吧。但實際上只是濱波因為獨自生活所以沒錢而已。而且要是認識橘美由紀的話,肯定知道對方不是那種會穿古著的人才對。「不過沒想到會在京都重逢呢。你跟吉見還順利嗎?」「我們關係很穩定,不必擔心。」濱波正在和她的青梅竹馬吉見交往。因為吉見似乎去了關東的大學,所以屬於遠距離戀愛。但由於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很長,因此好像沒什麼問題。「別管我的事了。」「害羞了吧。」「更重要的是,學長打算怎麼辦?」濱波在桌子底下踢著我的小腿說道。「桐島學長假裝視而不見呢。」「你指什麼?」「學長在跟我提到遠野小姐和宮前小姐時,總把她們形容成兩個滑稽的女孩子。但實際上,根據我見面的印象,她們兩個都是非常有魅力的女孩子。」或許是這樣也說不定。因為想維持我們五人的友好關係,所以我會用滑稽的方式和兩人相處。姑且不論這種做法究竟是否正確,但我認為這樣並不公平。不僅會產生偏見,也不會有人希望自己被人這樣誤解吧。「我明白桐島學長的心情。回顧過去,你選擇不想談戀愛的立場看起來非常合理。」「但是另一方面──」濱波繼續說著:「我認為即使重新喜歡上某個人,以人類的感情來說也是非常自然的。」當然,像木村那樣拿「世人」或「大家」當主語的人們,大概會對你重新喜歡上別人的事情做出強烈否定吧。「但是──」濱波說著。「至少遠野小姐的想法應該是希望桐島學長能夠變得樂觀,並在此基礎上好好接受她的感情,不是嗎?」第5話 返鄉「全部都是桐島的錯。」宮前這麼說著。這是在國內線飛機上發生的事。她說有件無論如何都希望我能幫忙的事,要我空兩天出來。我隨口答應,結果就被帶到了機場。此刻我們正前往九州,旅費似乎是由宮前支付的。據說宮前的親戚為了那件「無論如何都希望能幫忙」的事給了她一筆錢。所以我們毫無顧忌地在光鮮亮麗的機場吃了很多好吃的東西,然後搭上飛機。「遠野一直都只注視著桐島喔。」隔壁位置的宮前這麼說。她坐在窗邊,一直看著窗外。「無論是穿著很清涼的衣服,還是去觀摩麻將,都是在桐島在的時候對吧。」我回想起從特賣區打工回來時的事情。當時我看見遠野和福田在公寓前聊天。那個時候遠野身上的確不是背心和短褲,而是一整套的運動服。「我們一起去幫排球比賽加油的時候也一樣。當時女排隊的所有人都圍著福田,但沒有去搭理桐島。大概是隊員間有著不能對遠野喜歡的男孩子出手的默契吧。」「找女排社的朋友和福田大學朋友們一起出去吃飯的事也是一樣。」宮前這麼說著。「那時候我沒有被找去。」「那是當然的啊。男女一起吃飯不就跟聯誼差不多了。當然不會想帶自己喜歡的男孩子一起去嘛。」「遠野找宮前商量過嗎?」「我答應要協助遠野的戀情。」這就是遠野來山女莊的時候,宮前總是跟她在一起的原因。「原來如此,宮前本身對我們不感興趣啊。」「慢著,別講成那樣啦。」宮前轉過頭來,看起來很生氣地說著:「只有一開始是那樣,現在我是真心想跟大家在一起。不然才不會跟你一起搭飛機呢。」不過,此時宮前的臉變得通紅。「剛才那句不算!這樣感覺就好像我喜歡桐島一樣!可別誤會了!」真是個自己忙成一團的傢伙。宮前喝了點水,稍微冷靜下來之後說著:「畢竟我支持遠野的戀情,也把桐島喜歡的浴衣花紋告訴了她。」我在特賣區打工的時候,曾經對宮前說過自己喜歡菖蒲花紋。但是宵山那天,宮前穿的是向日葵花紋的浴衣,穿著菖蒲花紋的人是遠野。「遠野試穿了所有菖蒲花紋的浴衣,一直很在意桐島會怎麼想喔。畢竟她非常期待能和桐島一起逛宵山呢。」「可是啊──」宮前踩著我的腳說道。「你卻想把她推給福田,那當然會生氣啊。」看來我的行動全都被發現了。「你把遠野晚上會去便利商店的時段告訴福田,然後自己就不去了吧。」「嗯。」「其實桐島會在那裡遇到遠野並不是偶然喔。是遠野看準桐島去那邊站著看書的時間,特地去跟桐島見面的。」這樣回程就能一起在晚上散步,她似乎只是單純期待著這件事。「這樣啊。因為她老是買蛋白棒,我還以為這是她的習慣……」遠野是指定強化選手,到了這個水準,蛋白棒這種東西要多少廠商似乎都會主動提供。那麼,說起她多買的蛋白棒究竟上哪去了──「那些全部都是我在吃喔!」我開始想像在櫻華廈的房間裡,宮前獨自一人不停地吃著遠野塞給她的蛋白棒。這景象真是詭異。「對不起。」「先不說那些玩笑話了。」宮前擺出以往沒見過的認真表情開口:「遠野有點可憐呢。自己的心意一直被無視,還被對方試著引導去喜歡上其他人。因為她性格積極正面所以不會表現出來,但如果換作是我,大概會生氣或哭出來吧。」聽到這些話,我也感到難受。因為遠野確實生氣也哭出來了。我回想起宵山那天的夜晚。桐島同學明明一直都很清楚我喜歡你的心意!在那之後,遠野又說:「桐島同學是個騙子!」她吸著鼻子,強忍著淚水。「說什麼成為一個能為他人付出的人嘛。這不是完全不肯把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交給我嗎!桐島同學只不過是一個差勁的馬頭琴混蛋而已!」「我拉的是胡弓。」「是什麼都無所謂啦!」結果,她沒能忍住淚水,哭著一個人走了回去。我沒能去安慰她。遠野希望的是我能夠追上去,牽著她的手向她道歉,兩人在京都的大街上吃著棉花糖一起散步。但是我不清楚自己是否想這麼做,或是這麼做真的好嗎。因此我只是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。那件浴衣是她花費心力,為了這天特別挑選的。要是背著遠野走在路上的時候,能讓她多少覺得幸福就好了。總覺得這麼想的自己既膽小又卑鄙。自從那天以後,遠野就沒有再來過山女莊,或許是不想看見我的臉吧。似乎也沒有回櫻華廈,而是輪流在朋友家借宿。「我既是遠野,也是桐島的朋友。」宮前把身體深深地沉進坐墊里說著:「雖然不想太過偏袒任何一方,但我希望桐島能稍微多考慮一下遠野的感受呢。」◇抵達福岡機場時已經過了中午。這是我第一次來九州,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。這裡有著不同於東京和京都的獨特氣息。「你是想說這裡有豚骨的味道嗎?」「不,是更加正面的──」「桐島,你這樣是跟博多的所有居民為敵喔。」我想表達的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,或是走路的速度不同等感覺方面的東西。當然也有放在店裡的東西或是氛圍等文化上的差異。總而言之,感覺就是這些細微部分的差異,營造出了這塊土地上特有的節奏感。而且,從童年到青春期,宮前都是在這塊土地上度過的。宮前是在我不認識的土地上,用我不知道的節奏成長。來到福岡之後,我確切地感覺到了這件事,有種奇妙的感覺。我們從機場搭乘西鐵,往久留米的方向前進。電車的座位很寬,坐起來非常舒服。「宮前搭過這班電車吧。」「高中去博多玩的時候經常搭喔。」列車開上鐵橋,河床很寬,從車窗看到的景色無邊無際,非常壯闊。「你肯定覺得這裡是鄉下吧。」「怎麼會,我只是覺得這裡看到的天空比我高中時看到的景色更寬闊罷了。」「絕對是在捉弄人。」「宮前,將來到東京時不要昏倒喔。」「我討厭桐島!」列車經過久留米,抵達了最近的車站。在這裡下車的人只有我們。畢竟本來就幾乎沒人搭乘這班電車。接著我們乘坐巴士,前往宮前的老家。我們在公車站下車,走在有田地和石牆的坡道上。夏日陽光照耀著宮前的金色頭髮,她身穿清爽的白色連身裙,和湛藍的天空十分相襯。「這裡就是我家。」是一間平房式的日本家屋,也就是俗稱的日本古宅。「好了,別客氣請進吧。」房子非常寬敞。隔扇將榻榻米分成了好幾個房間。從外走廊能夠看見精心整理的花花草草。總之她把我帶到了一個有圍爐的房間擺放行李。「我去泡茶,你等一下喔。」宮前說完後便前往廚房,將我獨自留在房間裡。雖然聽說她是被祖母扶養長大的,但現在似乎沒有人在。忽然,我看到一根有著細微刻痕的柱子。走近蹲下一看,發現刻痕旁邊還寫上了小小的字。栞、五歲。栞、六歲。栞、七歲。栞──是宮前的成長紀錄。「是奶奶在每年生日幫我畫的。」宮前端著放有茶杯的盤子回到房間裡。「總覺得很不可思議,畢竟桐島就在我家嘛,就好像進入了回憶里一樣。」宮前這麼說著露出笑容。我們一邊喝著茶,一邊在冷氣房裡的榻榻米上滾來滾去地消磨時間。而現在,我們坐在外廊上晃著雙腳,坐在一起享用著papico冰棒。就像是一對年輕男女。庭院裡能聽見蟬嘈雜的鳴叫聲。「感覺挺懶散的,這樣沒問題嗎?不是說有件無論如何都要我幫忙的事?」「嗯。那是明天的事,今天就好好休息吧。」宮前的肩膀碰到了我的肩膀。兩人的距離感變得很近。在機場走路的時候也是一樣。身體不斷接觸,感覺她隨時都可能挽住我的手臂。我看著宮前的側臉。仔細一想,宮前真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美女。她有著標緻的五官、白皙的肌膚,略帶藍色的眼眸和金色的頭髮。從連身裙中稍微隆起的胸部曲線也非常有魅力。我對這些全部視而不見,無論遠野還是宮前,其實都是非常優秀的女孩子。但我卻把她們當作有趣的女孩子來看待。我知道自己這麼做的理由,也覺得這樣就行了。我們五人就像夥伴一樣,相處起來很舒服。但是,那或許是我的自我滿足也說不定。事實上,遠野就拒絕了我擅自加諸在她身上的形象。她還說希望我能認真看待她的心意,面對真正的她。於是這裡就出現了一個問題。桐島司郎還能談戀愛,能夠喜歡上別人嗎?舉例來說,我是否能夠愛上宮前,是否能擁抱她?客觀來看,我應該能夠做到。跟宮前待在這種情況下,換作一般男人,肯定會很開心地去觸碰她吧。「干、幹嘛,一直盯著我的臉看。」察覺我視線的宮前這麼說。「桐島,看過頭了啦!」宮前臉頰變得通紅。接著我們沉默了一會兒,總覺得氣氛變得很曖昧。沒錯,我一直以來都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才打馬虎眼,裝作沒看到許多事情。自從教宮前騎腳踏車之後,我知道她對我有著某種程度的好感。而現在我們正一起旅行,兩人獨處。換作一般的大學男生,肯定會想像接下來的發展吧。就算伸手觸碰宮前,那也是很自然的事。尤其是她還主動貼了過來。如果對象是宮前的話,就算有其他心儀對象的男性變心也一點都不奇怪。我的心中還留有戀愛情感嗎?還是已經消失了呢?又或者即使還存在,但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改變了很多,不自然地將帶有情慾的東西進行削減了?為了加以確認,我產生了想抱住宮前的想法。想確認自己是否還留有當時的情感。而或許是我的想法傳達了過去。「我……可以喔。」宮前的左手畏畏縮縮地接近,試圖重疊在我放在外廊的右手上。沒錯,我們都是大學生了。就算隨興地做這種事應該也沒關係。不如說這種狀況下什麼都不做反而比較不自然。但就在即將碰到之際──「果然不行!」宮前這麼說著,離開了我身邊。「桐島,你剛剛想摸我的手吧!」「咦?」「在機場走路的時候也是,一直都想貼過來。」「我嗎?」「桐島是個壞男人呢。」「你還真是能從驚人的角度冤枉人呢。」「桐島應該好好考慮一下遠野的心情啦!」宮前心中似乎也有許多糾葛。「我根本就不喜歡桐島……雖然作為朋友是很喜歡,但也只是那樣而已……我會從其他地方交男朋友的……」宮前的聲音說到一半愈來愈小,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。她的側臉看起來有些寂寞。「……別被奇怪的男人拐走嘍。」我能說的只有這個。「知道了啦。這次我不會著急,會先等到成為朋友,好好了解對方之後再做決定。」也就是先從朋友開始的意思。比起突然開始交往,能夠認識對方的時間很長,可說是個安全的方法。「不過,宮前不知道怎麼交朋友吧?」「嗯,所以去找大道寺學長商量,他給了我這個。」宮前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本大學的筆記這麼說著。「我有種不好的預感,這是什麼?」「《朋友筆記》。據說是曾經住在山女莊的人寫的,裡面似乎寫著能交一百個朋友的秘訣喔。」「在莫名其妙的時機點出現了莫名其妙的東西耶!」宮前從大道寺學長那裡聽到的內容是這樣的。以前曾經有位新生搬到了山女莊。由於他高中時期只顧著用功讀書,所以沒有朋友。於是,他要在大學的時候交到一百個朋友──這麼想著的他深入思考了有關朋友的概念,透過經年累月的不斷研究,最終完成了這本記錄著如何交朋友的筆記。我思索著。如果想交朋友的話,在研究之前應該有很多更簡單的事情能做吧。「據說製作這本筆記的人──」「智力有一八○對吧。」「你為什麼會知道?」「我就覺得是這樣。」也就是東邊有《戀愛筆記》,西邊有《朋友筆記》的意思吧。「這本筆記上收錄了用來交朋友的遊戲,據說只要一起玩,無論什麼人都能一口氣變成好朋友。」「宮前,冷靜點聽我說。我猜得出來,那本筆記大概一點都不正經。」「桐島,一起玩玩看嘛。」「不行。還是去想其他辦法吧,我可以陪你商量,好不好?」「要玩哪個好呢~」「宮前,明白的話現在立刻把那本筆記交給我。」「只要玩了這個,我跟桐島的感情也會變得更好對吧?」「你有在聽我說話嗎?」見我一直不肯答應,宮前逐漸變得無精打采。「那就算了。」她這麼說著,拿著筆記不知道要上哪去。「看來桐島覺得我一點都不重要呢。」宮前的側臉十分哀傷,使我胸口感到疼痛。宮前難得積極地想和我以外的人交朋友,就這麼答應她才比較符合情理不是嗎。想到這裡,我的身體擅自擋在宮前面前。「嘿等等!」然後朝宮前打開的行李箱看了一眼。能看見裡面放著幼兒園小孩常穿的水藍色上衣和茶色短褲,以及黃色的帽子和書包。「那個是……」「大道寺學長要我帶來玩朋友遊戲的。」雖然很想說:「給這什麼東西啊!」但事已至此也沒辦法。我一鼓作氣換上了幼兒園風格的服裝,是正常的成人尺寸。「啊哈。」宮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「桐島興致勃勃的嘛。」宮前一直都因為交不到朋友而感到寂寞。雖然不知道《朋友筆記》是不是真的有效,但或許具有實用性,能幫助她交到朋友也說不定。這樣的話──「只是試著玩玩看而已喔。」「嗯!」宮前開心地點點頭,去隔壁房間換好衣服走了回來。她的上衣跟我不同是粉紅色的,然後下半身是茶色的裙子,帽子和書包則同樣都是黃色。宮前將帽子壓低遮住了害羞的表情,看起來十分可愛。而至於我的打扮就不用說明了。那麼準備得差不多了──「就來嘗試看看。」「玩玩看吧!」於是我們就這麼玩了起來。◇〈幼兒園大學生〉。這是我們玩的朋友遊戲名稱。《朋友筆記》的作者提出了一個假設,「朋友之間的羈絆是透過共享經驗而形成的」。在談論朋友時,往往都會從時間長短來進行說明,像是從小學或是從國中認識的。這是因為大多數人都認為在一起的時間愈長,關係就會愈深。這點從青梅竹馬這個詞也能看得出來。〈幼兒園大學生〉是一款能讓大學才認識的兩人,從幼兒園開始當朋友的遊戲。作者的想法很單純。只要一起體驗幼兒期會做的事,創造出共通的擬似記憶,就能跟小時候認識的朋友建立同樣的關係。於是我和宮前打扮成幼兒園孩童的模樣,開始進行寫在筆記上的幼兒園生的活動。「小桐、小桐。」宮前呼喚著我。她踩著高蹺。因為庭院很大,可以毫無顧忌地玩耍。「快點過來~」我也踩上高蹺,吃力地走了起來。「小桐,來這裡!」宮前似乎很擅長踩高蹺。她靈巧地駕馭著,在院子裡繞著圓圈來回走動,我跟在她的後面。「小宮,等一下啦~」「這邊這邊。」小宮頑皮地露出笑容。我為了追上她拚命地踩著腳下的高蹺,但因為不熟練,很快就跌倒了。膝蓋被磨破皮,流了好多血,很痛。「嗚哇~好痛喔~!」「小桐,你沒事吧?」小宮跑了過來。然後說著「等一下喔」跑進屋子裡,拿了個急救箱回來。「我幫你貼OK繃,不可以哭喔。」「嗯!」小宮的笑容非常燦爛,我看了之後也覺得心頭一陣溫暖,疼痛的感覺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。後來我和小宮玩了很多遊戲。像是鬼抓人、一二三木頭人、推擠遊戲、還牽著手不停轉圈直到鬆手相視而笑。就算我很遲鈍,小宮依然很開心。幼兒園時的我因為跳繩跳得很差勁,大家都對此露出了失望的表情,所以我一直覺得很難過。可是,小宮即使跟我這種人在一起也會露出笑容。「光是能一起玩,我就很開心了!」小宮這麼說著露出笑容,我覺得小宮非常溫柔,是個很棒的女孩子。「小桐,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對吧!」「嗯!」「約好了喔!來打勾勾!」來到九州之後,我開始思考這就是宮前長大的土地,看著畫在柱子上的身高刻痕,想像著宮前小時候的模樣。就彷佛想像中的宮前出現在眼前一樣,她過去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子。我也有種找回童心的感覺。這個女孩在我不知道的土地上,度過了我所不知道的時光。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情境。畢竟我們已經實現了如果認識,一起生活的話或許就會變成這樣的「假設」。一對大學男女穿著幼兒園小孩的服裝,用「小桐」、「小宮」來稱呼對方,看起來就像是地獄般的景象。不過只要忽視這點,這就是個令人懷舊的好遊戲。《朋友筆記》的作者或許和《戀愛筆記》的作者不同,是個非常認真、誠實、天真爛漫的人也說不定。我是這麼想的,但是──「小桐,你在哪~?」「鬼小姐這邊,往拍手的地方走!」在玩「蒙眼鬼抓人」的時候我發現了。除了一開始的踩高蹺之外,包含鬼抓人、推擠遊戲和其他全都是要進行肢體接觸的遊戲。這個叫〈幼兒園大學生〉的遊戲,難不成──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,遮住眼睛的宮前走向曬衣竿,差點撞了上去。我連忙抱住了宮前。「桐島……抓到你了……」「嗯……」宮前緊緊抱住了我。時隔數年,我又碰到了女孩子的身體。宮前身體的輪廓和觸感透過衣服傳了過來。雖然是幼兒園生的打扮,但她的手腳修長,儼然已經是個成年人了。蒙著眼睛的宮前,白皙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。時間靜止了下來。暮蟬鳴叫著。宮前纖細的手臂環抱著我的背後。我很清楚這種感覺,這種被對方接受,期望著的感覺。令人非常舒服。我們暫時這樣過了一會兒,然後──「桐島,不行啦……我們是朋友……」宮前這麼說著移開了身體。即使脫下眼罩也依然低著頭。「差不多到這裡告一段落吧?」聽我這麼問,宮前搖了搖頭。「……不,繼續玩吧。來變得……更親密一點嘛。」筆記上的下一個遊戲是「手指相撲」。我們並肩坐在外廊上,握住對方的手,手指扣在一起。宮前一直低著頭,看起來十分害羞。雖然「手指相撲」聽起來很可愛,但實際上就是互相壓對方手指的遊戲。她的手指白皙又漂亮,我逐漸用手指壓了上去。「桐島,不行……這麼用力的話……啊……不行……要輸了……」宮前看起來甚至像是刻意想讓自己輸掉。我移動視線,可以看見她裙擺底下那白皙修長的雙腿。因為裙子很短,從大腿到腳尖全部一覽無遺。看著她的手指和雙腳,宮前的身體逐漸在我心中清楚地成形了。她不再是我們五個人的其中之一,也不是被我擅自認定塑造出來,天然呆又有趣的女孩子。而是個叫做宮前栞,既漂亮又對我抱持好感的女孩子。在察覺到我的視線之後,她伸手壓住裙擺想要遮住卻完全沒能如願,只好露出害羞的表情。「桐島……」宮前眼神濕潤地抬頭看著我。「睡午覺……」「……是呢,差不多到了午睡的時間了。」我們走進房間,在榻榻米上鋪了一床棉被,一起躺在上面睡覺。毛毯也只有一張,我們一起蓋在身上,保持著不會碰到彼此肩膀的距離,閉上眼睛深呼吸。可是──「桐島……我睡不著……」「講話會被園長罵喔。」「那樣的話,就蓋著棉被玩遊戲吧。」因為她這麼說,我們兩個全身都鑽進了毛毯里。宮前的臉就在眼前,長相標緻的女孩子貼得這麼近,任誰都會感到緊張。不過宮前的臉也紅通通的,看起來一點都不從容,讓人不由得想要捉弄她。宮前或許有著某種會想讓對方這麼做的特質也說不定。「要玩什麼呢?」「『顏色鬼』。為了不挨園長的罵,就躲在棉被裡玩吧。」「好。」「顏色鬼」是一種必須觸碰指定顏色的遊戲。因為只有兩個人,所以採用的是其中一方必須找到並觸碰另一個人指定顏色的規則。「白色。」我這麼說著,宮前摸了床單。「黃色。」宮前這麼說,於是我觸碰了蓋在頭上的毛毯。當然,這場「顏色鬼」並不是為了這個目的。自從「蒙眼鬼抓人」那時候開始,我們就已經徹底意識到了對方的身體,所以──「水藍色。」當我說出自己上衣的顏色時,宮前變得滿臉通紅。接著在稍微猶豫一下之後,下定決心似的抱住了我。「好、好害羞……」她這麼說著將臉埋進我的胸前,呼出熾熱的氣息。然後,宮前保持這個姿勢,小聲地開了口:「……粉紅色。」我緊抱住宮前,她也用力地抱著我。我們暫時就這麼抱在一起。在毛毯里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和體溫。最後,宮前小聲地說著。「……金色。」宮前這麼說,我撫摸著她的頭髮。隨後宮前就像真的變成幼兒園小孩一樣,露出撒嬌的表情,反覆不斷地說著。「……金色……金色……」我不斷撫摸著宮前的頭。隨著我的動作,宮前逐漸融化,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。但是──「這樣不行啦……我是遠野的朋友……要是跟桐島做這種事……會對不起遠野的……已經約好要幫她了……都約好了說……」她不停這麼說著。「吶,桐島為什麼要謊稱自己有女朋友呢?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來疏遠遠野呢?想追遠野的男生可是很多的喔?」「那是因為──」我稍微吐露了一點真相。說自己過去曾談過一場糟糕的戀愛,以及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能夠喜歡上人,和自己是否有資格這麼做。聽我這麼說,宮前說道:「那樣的話……用我來試試看就行了。」「試試看?」「我覺得桐島只是強硬地壓抑了自己的感情而已,這麼抗拒戀愛實在是太不自然了。」「所以啊──」宮前繼續開口:「就用我來測試吧,試試看自己能不能喜歡上女孩子。我認為一定沒問題。」宮前這麼說著,更緊密地貼了上來,滿臉通紅地夾住了我的腳。「這只是單純在玩遊戲,沒有背叛任何人,是只在這裡做的事。所以說,就對變成幼兒園小孩的我做很多惡作劇,來測試看看吧。」在我冒出「後半好像不太對勁吧?」的想法之前,宮前開了口:「皮膚色。」聽她這麼說,我摸了摸宮前的臉。她的氣息十分濕潤。接著宮前再次說出了皮膚色,我本來打算再次摸她的臉,但卻被她拒絕了。於是我摸了她的頸部。之後宮前反覆不斷地說著皮膚色,我摸遍了她的手和腳,掀起衣服撫摸腹部,觸碰著她的大腿。由於能夠觸摸的部位愈來愈少,我也摸了她的大腿內側。感受著她滑嫩的肌膚,以及柔軟的觸感。到了這個地步,宮前的身體變得灼熱濕潤,毛毯里也充滿了熱氣。「……粉紅色。」我再次抱住了宮前的身體。事實正如宮前所說。我明明發生過那種事,明明認為自己那麼抗拒戀愛。但光是像這樣跟宮前擁抱,內心就有種非常舒服的感覺。跟人擁抱是如此美妙,被人抱有好感果然是一件很棒的事。我很清楚肌膚的溫度,內心深處也如此追求著。但我卻強硬地壓抑著這種感情。也許每個人都想喜歡上別人,也想被人喜歡。有種謊言被拆穿的感覺。「謝謝你,宮前,差不多該結束了……」但是──「灰色……」宮前已經失去了理智,眼神空洞自言自語地說著。乍看之下,毛毯里並沒有這種顏色。但是已經摸遍宮前身體的我,知道哪裡能找到這種顏色。「不,那樣實在是……」「灰色……」因為被我摸遍全身的緣故,宮前徹底失控,完全打開了開關。「我們只是在玩『顏色鬼』而已,又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。只不過是在玩幼兒園小孩的遊戲而已。」看來現在要是不做,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。「可以嗎?」聽我這麼問,宮前轉頭將半張臉埋進枕頭裡點了點頭。跟外表相反,宮前是個純真的女孩子。總覺得只要主動一點,她應該就會逃走了,所以──我將手伸進宮前的衣服里,觸碰那塊灰色的布。「啊……討厭……桐島……桐島……桐島……」「這樣……果然不行啦……我們是朋友嘛……而且……這樣子好難為情喔。」「怎麼辦……這樣對不起遠野……這樣子,對遠野……」「桐島……喜歡你……啊……這樣子,好棒……桐島……人家,一直很喜歡你。所以,其實是想當你女朋友的……啊……還要、還要……」◇湛藍的天空下,院子裡的曬衣竿上曬著白色的床單,隨風飄揚著。我們坐在外廊上看著這副清爽的光景,全身無力的宮前倚靠著我的肩膀。「剛剛發生的事,不能告訴任何人喔。」「嗯。」我們深刻地反省著。徹底中了《朋友筆記》作者的計。那顯然是作者用交朋友當名義,來發泄想跟女孩子打情罵俏的慾望。千萬不能相信男人所謂的「想要交女性朋友」這種話。「感覺還是別跟其他人玩朋友遊戲比較好呢。」「我已經把筆記封印起來了。」宮前似乎還沒恢復,語氣十分懶散。「不過,桐島做到一半就停手了呢。我還以為所有男人都會想做那種事。」「嗯,是啊。」「為什麼呢?是我沒有魅力嗎?」「不是這個意思。」不如說她很有魅力。我觸碰宮前的手指、感受著她的身體輪廓、跟她相擁、被迫意識到了自己刻意視而不見的東西。只不過──「是我做不到,我的身體已經變成那樣了。」從高二的那時候開始,我就對這種事情產生了強烈的抗拒。「我不會自己一個人做那種事。」「咦?」「已經至少兩年了。」「咦咦~~~~?」宮前變得滿臉通紅。「總覺得反而很色耶!」「反而?」「因為那樣就是一直、不停地在忍耐嘛……桐島究竟是想做什麼呢……」「我自己也不知道。」總而言之,或許是長年禁慾生活的緣故,我的身體似乎對那種事情沒反應了。「算了,沒關係。」宮前依然紅著臉說道。「多虧這樣我才沒有背叛遠野……」成為大學生之後,就算不是情侶關係,男女之間也有可能隨意地做各式各樣的事情。不過宮前似乎不是那種人。「我啊,真的很高興能跟大家當朋友,所以不想破壞這段關係。無論是跟桐島兩人一起旅行,還有做這種事,就在這裡畫下句點吧。」「畢竟感覺當朋友才能夠一直在一起嘛。」宮前一邊說著這種話,一邊倚靠了過來。「等明天完成我的要求後,我們就會恢復成普通朋友,十年後大家一起去種子島吧。」「明天我要做什麼呢?」「因為是最後的要求了。」宮前這麼開頭之後說著:「僅限一天,當我的男朋友吧。」◇隔天早上,我們連續換搭了好幾輛巴士前往醫院。在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一間單人病房。一位年邁的女性坐在床上等著我們到來。她是宮前的奶奶。宮前的父母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,是這位奶奶獨自一人撫養她長大的。「你真的來了呢。」這位女士的名字是由香里。「事情我聽說了。」由香里女士說的是標準日文,語氣非常和藹可親。她經營著日式點心店,據說以前在東京好像也有分店。「桐島同學,你穿的簡便和服非常好看呢。」「奶奶,不必誇他啦,他馬上就會得意忘形的。」「栞很任性,肯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。」「不如說是我在照顧他呢。」「她真的很淘氣喔。小學的時候還在攀爬架上──」「那件事不能講啦~~!」見到身為宮前的男朋友的我,由香里女士似乎非常開心。臉上一直掛著笑容,跟我們聊了約一個小時。我將自己來自東京,在大學認真上課,以及能夠彈奏胡弓的事情講了出來。由香里女士打算講出宮前小時候闖的禍,還有高中叛逆期時做過的事。但每次都被宮前「哇~!哇~!哇~!」地全力阻止了。氣氛非常愉快,但由香里女士中途突然咳嗽了起來。「奶奶,別太勉強了。」「不小心太開心了。」笑也是需要體力的。「對了,栞,可以幫我去換一下花瓶里的水嗎?」「嗯。」宮前抱著放在床邊的花瓶走出病房。當房裡只剩下兩個人之後,由香里女士露出了溫柔的笑容。「被栞強行拉過來很辛苦吧。」「不、不會……」「原諒她吧。栞是為了讓我放心。因為我一直很擔心那孩子,怕她到了京都會不會因為孤身一人而哭泣呢。」因為奶奶病倒了,宮前拜託我假裝成她的男友來鼓勵奶奶。宮前的親戚似乎也希望她帶個男朋友回老家露臉。「不過看到有像你這麼認真的男朋友陪著她,我放心了。」「我沒那麼了不起……」「以前我老是忙著工作,總是把那孩子獨自留在家裡,導致那孩子非常害怕寂寞,一直希望有人能陪在自己身邊。要是放著不管,那孩子感覺會被奇怪的男人拐跑呢。」「我能夠理解。」「她有些脫線的地方呢。啊,對了對了,說起剛才那件事的後續,她在攀爬架上──」由香里女士開心地說著跟宮前的往事。像是衝動地從攀爬架上跳下來然後哇哇大哭,以及打雷的夜晚一定會鑽進由香里女士被窩的事。她的語氣十分溫柔,能感覺到對孫女的挂念。宮前是個在關愛中長大的孩子。「能交到像你這樣的男友真是太好了,接下來栞也拜託你照顧了。」由香里女士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這麼說道。「對不起喔。」在前往機場的電車裡,宮前這麼說。「讓你假裝成我的男朋友。」「我才是,總覺得很抱歉。」「這不是桐島該道歉的事。」「可是……」我朝放在坐墊上的許多紙袋看了一眼。有明太子火鍋套組、明太子仙貝跟博多通饅頭。是由香里女士送給我們的土產。「看到我來,她似乎非常開心呢。」「嗯。」「明明是假的男朋友……」我想成為能夠為他人付出的人。於是這次為了鼓勵宮前生病倒下的奶奶,我假扮成她的男朋友。實際上在見到孫女的男朋友後,她奶奶也開心地鬆了口氣,我確實派上了用場。但是不知道為什麼,一旦看到這堆土產,我的內心就感到一股痛楚。「桐島不必在意的。」宮前說著。「畢竟只是我拜託了你……」電車朝著機場駛去,車窗外的風景以來時相反的方向移動著。假裝成宮前男友的時光,只有待在病房裡的那一小段時間而已。但是現在,我們之間仍留著扮演男女朋友那時的氣氛。只要我踏出一步,或許就能迎接那種未來也說不定。但是──「回到京都之後,你就去接遠野回來吧。」宮前低著頭,嘴上說著「就別在意我了」這種話。「雖然桐島應該沒發現,但其實很久之前,我就喜歡上你了。」「咦?啊、嗯。」「畢竟桐島很遲鈍嘛。」「是這樣啊~我完全沒發現呢~」當我們試著這麼交流時,這種半開玩笑的氣氛融入了電車規律的聲響里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宮前有些困擾地笑了。「我啊,好幾次都想跟桐島告白了呢。」「但是卻沒能開口。並不是因為想維持五人的關係、提不起勇氣,或是愛情和友情之類委婉的理由。而是因為我很清楚。」宮前這麼說著:「桐島真正喜歡的人是遠野,我一直都知道。」列車在鐵橋上交會,一瞬間變得什麼都聽不見,緊接著又立刻回到了有聲音的世界。「桐島,你自己沒發現嗎?」「如果是這樣的話,你就只是閉上眼睛,對自己的心情視而不見了。」宮前說著:「我雖然是個笨蛋,但還是隱約看得出來喔。桐島大概是過去經歷了痛苦的戀情,所以覺得自己不可以再喜歡上其他人了吧?但是,你已經喜歡上了。」遠野很在意自己的身高,總是習慣害羞地縮起身子。要是周圍的人身高都跟她差不多,她就不會有這種自卑感。所以──「你才會穿成這樣吧?只要穿上高木屐,身高就跟遠野一樣了。從一開始,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遠野對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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